龚琳娜年轻照片(“神曲女王”龚琳娜的奋斗史)
龚琳娜年轻照片(“神曲女王”龚琳娜的奋斗史)
年轻时的龚琳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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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75年8月1日,贵州省贵阳市,一个普通工薪家庭迎来了他们的第一个孩子,取名龚琳娜。
小女孩从小就表现出和其他小孩不一样的天赋,她特别热爱唱歌。小时候她养成了一个习惯,就是将电视里喜欢的歌唱节目录下来,自己反复观摩和学习模仿。
5岁那年还在读幼儿园的小龚琳娜,开始了音乐启蒙。一个偶然的机会参加了当地电视台的少儿节目,录制了人生第一首歌《我的愿望》。
她有一个温暖的家庭,父亲是一名医生、母亲是单位干部,父母非常开明,对于女儿爱唱歌的梦想也相当支持。
12岁那一年,小龚琳娜被幸运的选中,成为少年艺术团成员,代表中国去法国参加演出。在80年代,小小年纪就出国见识,不仅是荣誉,冥冥中给了这个女孩日后人生选择,播下了一颗种子。
这次法国登台,小龚琳娜身穿贵州少数民族服饰,演唱了贵州民歌。她第一次感受到艺术的魅力。内心激动不已:“原来唱歌可以打破语言障碍,不分国界,我长大一定要做个歌者,将中国的音乐传到全世界。”
回到家,她把想法告诉了父母:“我想努力学音乐,长大成为歌唱家。”父母欣慰地看着女儿,全力支持她的梦想。
尤其是母亲,常常为了女儿参加歌唱比赛,下班回家后,还要亲手为女儿缝制演出服装。陪伴女儿去参加各种演出。龚丽娜也非常乖巧,她从小就是学霸,学习非常刻苦。
1995年,龚琳娜如愿考进中国音乐学院,声乐系,师从邹文琴教授。日后鼎鼎大名的韩红、梦鸽、吴碧霞等人都师出同门。
来到音乐学院后,龚琳娜发现这是一个更大的圈子,周围的同学都非常优秀。她心里莫名生出了一股压力。大学四年,她把所有时间花在了不断学习和练习之中。
别的同学去逛街,看电影的时候,她在学习;别人在休息睡觉的时候,她还在学习。仿佛只有不断努力,才是龚琳娜的宿命。
成名后龚琳娜回忆大学时光曾说过:“上音乐学院的时候,我每天五点半就去教室,那时从生活老师枕头底下偷钥匙开门。”
当时,所有学音乐的人,内心都有个理想就是参加CCTV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,龚琳娜看到自己熟知的歌手们如宋祖英、毛阿敏、韦唯、李琼、谭晶等等,她们都是青歌赛拿过奖项成名的。要想在歌坛有一席之地,参加青歌赛成了她心中最重要的事情。
她先后在大一、大三时候参加过青歌赛,很可惜没有进入决赛。不死心的龚琳娜在毕业那年,第三次报名参加。这一次,她拿出所有准备以最好的状态上台。很幸运获得民族唱法银奖。
年轻时候的龚琳娜,漂亮有自信,无论是舞台上,还是生活中,她总是一副笑脸盈盈的可爱模样。这份乐观,她保持了很多年。
得奖后,事业发展相当顺利,表演邀约不断。最值得一提的是,她获得了一份“铁饭碗”职业,在中国民族乐团工作。很快,龚琳娜就把妈妈接来北京,陪着她一起生活。当时她收入颇丰,经常登台演出,一场演出下来能赚三五千块。
她理想中的事业是成为歌星,唱歌得奖、拍MV出专辑、在单位评上一级演员。就心满意足了。
毕业没几年,她就赚到了钱,在北京买了房子,生活过得很舒心。可偏偏龚琳娜骨子里就不是个安于现状的人,年纪轻轻就奔着养老过日子,这不是她要的生活。最令她恐惧的事情,在随后的日子里发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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毕业后,龚琳娜常常会去拜访邹文琴老师,谈心。有一次她跟老师倾诉工作的烦恼:“为什么大家都在假唱?我不能接受这种作假的表演形式。”
原来在当时,大型演出基本上都是假唱,演唱者穿着豪华礼服,美美地站在台上,张张口对好口型应付就行了。这让初入社会,想为歌唱事业做一番贡献的龚琳娜而言,简直就是打击。她内心根本无法接受弄虚作假,这令她非常痛苦。
邹文琴老师语重心长对她说:“我建议你考研,回学校当老师,你的性格不适合那个圈子。”
后来一次演出,彻底将她内心击垮。
某年文化部举办的春晚,录音师对她说:“你这么认真干嘛?反正都是装在筐里。”龚琳娜再也接受不了这种形式的表演了,那次她哭着跑出来录制现场。
成为舞台上的一个摆设,那么意味着随时会被替换掉的风险。而这一切跟她预想的理想事业根本不一样。
在那以后,她开始自卑,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位置,一没背景、二没靠山,没有过目不忘的长相,也没有超群的歌唱技巧,像她一样的职业歌手有很多很多,她不过如同筐里的一枚鸡蛋,可有可无。她渐渐迷失了方向,找不到自己要走怎样一条路。
不仅是舞台上假唱的折磨,还有舞台下名利圈的折磨。
在龚琳娜随笔集《自由女神》中写过一个关于潜规则的片段。曾经多次遇到过音乐人,都以帮助她红起来为由,借机提出不良要求,她吓得惝恍而逃。
从小在父母保护下、温室里长大的小花朵。在看到人世间丑陋虚伪的阴暗面时,她内心很痛苦。但优秀的人往往不会允许自己低迷太久,她知道既然改变不了环境,那么就改变自己的内心。
她开始积极寻找打开内心的方式:增加与外界的沟通,同行之间的交流,经常观看音乐会的方式,不断吸收和获取灵感。
老天爷是公平的,给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,就会给你开启一扇窗。迷途中的龚琳娜遇到她的白马王子“老锣”,故事走向另一条“不归路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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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02年,龚琳娜参加一个聚会,遇到了边弹边唱的外国人老锣,当时老锣邀请她唱歌,给她做伴奏。龚琳娜心想:“他是个老外,应该也不懂得我们这种千人一声的歌手,那我就放心大胆的唱吧。”
在后面的三个小时里,他们没有任何音乐之外的交流,完全沉浸在音乐创作中。龚琳娜毫无束缚感,自由自在地唱歌。那是以前她从未有过的体验。
那天以后,他们几乎每天见面、交流音乐。这个男人的出现,如神来之笔,生活中她的笑容变多了。
老锣是个德国人,1993年起就开始研究中国音乐,是个名副其实的“中国音乐通”。在他们接触一段时间后,因着对音乐的共鸣,默契的二人相爱了。龚琳娜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,也是这个决定令她和母亲之间产生了隔膜。
有一天龚琳娜回到家跟母亲说:“妈,我辞掉工作了,以后跟老锣一起做中国新音乐。”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,母亲伤透了心。
二十多年来,母亲将全部心思精力都放在女儿身上,看到她出人头地,在北京也有了稳定工作,生活过得挺好。女儿怎么就突然丢掉铁饭碗,还跟一个外国人好了。她内心气愤,认为是外国人“蛊惑”了自己的宝贝女儿。气不打一处来。坚决不同意他们俩在一起。
“任性女儿”龚琳娜不但没有和老锣分手,还坚持跟老锣做新音乐。不久,老锣
将德国的房子退租了,家具搬到父母家,一心一意来到北京和龚琳娜一起生活,开创新事业。
爱情得意,事业失利。当时没有任何唱片公司愿意接受他们的音乐,原因是:你们的音乐,没有准确的市场定位,太冒险了。那两年,他们几乎没有收入,一直在啃老本。
两年后,2004年龚琳娜带着德国丈夫老锣,回贵州老家举办了婚礼。她要做的事没有人能阻止,包括母亲。这成了母女俩的心结。结婚后母亲丢下一句狠话:“我不相信你们能幸福。”
在北京,他们俩找不到自己的方向了,于是,第二年夫妻俩移居到了德国。居住在德国南部的一个小镇。
德国举办婚礼的那天,老锣的父母和兄弟亲戚都来为他们庆祝。老锣母亲若有所思的找龚琳娜单独聊天。一个秘密呼之欲出——原来在此之前,老锣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,父母心里并不好受,他们害怕感情升温后的失去。
龚琳娜满含泪水笑着对老锣母亲说:“不会的,我们会幸福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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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起,中国媳妇龚琳娜开始过起了异国生活。在德国生活的前两年,他们日子过得十分拮据,最穷的时候连租房子的钱都没有,还要靠老锣父亲出面做担保人。文化差异的不同,生活中遭遇过不少白眼。
龚琳娜总是笑着面对生活,没有钱,还有爱情和音乐支撑他们。那几年,只要有演出机会,就满世界跑。龚琳娜后来回忆中说道:“虽然跑演出,但从未放弃陪伴孩子,上台表演,下台就给孩子喂奶。”两个人边工作,边带孩子。
龚琳娜老锣,就像一对“神仙眷侣”,连生孩子这种事都变得相当浪漫。
第二个孩子是在家里生的,那天她们放着巴赫的音乐,相拥跳着舞,龚琳娜忍受着临盆前巨大痛苦,坚持在家里生。最后在助产士的帮助下,儿子呱呱坠地。老锣和大儿子全程参与,见证了生命的奇迹。
这对夫妻,总是做着“格格不入”的事情,在用自由的灵魂对抗人世间的“条条框框”。成名作《忐忑》终于诞生了。
2006年,老锣就创作了一首有别于传统音乐曲子,意图将“人声”从“意义”中解放出来。将人声和中国传统乐器:扬琴、笛、笙、提琴等伴奏。加入老旦、老生、花旦等音色,在极快的节奏中变换,夸张演绎。
这首只有神仙才创作出来的“神曲”,将在四年后火爆全网。
2009年龚琳娜回国参加了一场,由恩师邹文琴主办的音乐会。现场龚琳娜第一次在国内演唱了《忐忑》。一曲完毕,台下的朋友和同行们惊呆了,赞声不断。
隔了不久,她接到了同学的电话:“2010年新春音乐会,你来吗?在人民大会堂演出。”听到是在人民大会堂,她兴奋不已,从德国赶回来了。
沉寂8年,龚琳娜迎来了事业的春天。这首《忐忑》彻底红了,火爆全网,无数网友奉为“神曲”。最经典的造型是在,2010年底,湖南卫视跨年演唱会上龚琳娜公开演出。
此前,大家完全没有见过这种“夸张”表演风格,表情、音调、节奏,都不是常人能演绎出来的,就连歌坛天后王菲都直言:太难
舞台上的龚琳娜,一席精致又夸张的传统刺绣礼服,眼影还是临上台前老锣用口红给她抹的。表演过程中,她调动身上每一个细胞,将《忐忑》发挥到极致。
其实这种唱法非常难,需要日复一日练习,因为这首歌没有一句歌词,全靠无数的音组成。练习过程中最容易让人感受到疲劳。
事业迎来了新高峰,她和老锣回到了国内生活。这些年,他们创作了不少经典曲目,如《法海,你不懂爱》、《金箍棒》、《爱上大笨蛋》等。
很多人不理解,他们为什么要十年如一日去坚持那些看起来“可笑”的新音乐?也许这就是龚琳娜一生追求的“自由歌唱”。
好的歌者,永远在创新和挑战自己。这些年大家将她定义为“神曲”歌手,大家对科班出生的她,产生了专业歌手的质疑。
2019年在《全民星战》的舞台上,她挑战摇滚风格失败,分数垫底,流下失落的泪水。
后面一场,调整状态,她拿出专业水准演唱了一首云南民歌《小河淌水》,这首歌一出,被再一次“封神”——
那一刻,她想起十几年的光阴,苦乐相伴的爱人,爱情、思念、苦涩涌上心头。
歌曲结束后,她回忆说:“想到那时候,我们住在德国的森林里,我在小山坡上抱着三个多月的宝宝,就唱起了《小河淌水》,那时候我知道这首歌怎么唱,声音绕着山,民歌就是生活,如果我唱哥啊,他的心也会感觉到我在喊他。”
这时,嘉宾观众开始默默擦眼泪。老锣红着眼眶缓缓地说:爱情不是变来的,我们都要为爱情而努力。
她曾说过:神曲也好、神经也好,它传递给观众的情感体验和精神升华就是声音的能量。
19年时光,龚琳娜和老锣,探索中国新音乐路上,遇到困难重重、质疑声不断,穷过、富裕过。他们从不骄傲,在父母不看好的时候,默默奋斗,用行动证明这段婚姻会幸福。
有一年,香港交响乐团演出,老锣的专场音乐会。他们邀请父母来观看。那一次演出成功,台下观众强烈反响,老锣的父亲激动地落泪,原来儿子走这条路没有错。龚琳娜对父亲说:“请您相信我,你儿子一定是为中国音乐做贡献的人。”
长达十年的两代人隔阂,也渐渐消退,龚琳娜的母亲也终于放下心,把女儿交给这个男人了。
生命如同寓言,其价值不在于长短,而在于内容。龚琳娜和老锣,将智慧和爱投入到家庭事业中,经营维护。在不完美的人生中修行,得到升华。